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碧岩录(92)

不见道:善为师者,应机设教,看风使帆。若只僻守一隅,岂能回互。看他黄檗老善能接人,遇著临济,三回便痛施六十棒,临济当下便会去。及至为裴相
   
    不见道:“善为师者,应机设教,看风使帆。”若只僻守一隅,岂能回互。看他黄檗老善能接人,遇著临济,三回便痛施六十棒,临济当下便会去。及至为裴相国,葛藤忒杀,此岂不是善为人师。
   
    忠国师善巧方便,接肃宗帝,盖为他有八面受敌的手段。“十身调御”者,即是十种他受用身。法报化三身,即法身也。何故?报化非真佛,亦非说法者。据法身,则一片虚凝,灵明寂照。
   
    太原孚上座,在扬州光孝寺,讲《涅槃经》,有游方僧,即夹山典座,在寺阻雪,因往听讲,讲至三因佛性、三德法身,广谈法身妙理,典座忽然失笑。孚乃目顾,讲罢令请禅者问云:“某素智狭劣,依文解义,适来讲次,见上人失笑,某必有所短乏处,请上人说。”典座云:“座主不问,即不敢说。座主既问,则不可不言。某实是笑座主不识法身。”孚云:“如此解说,何处不是?”典座云:“请座主更说一遍。孚曰:“法身之理,犹若太虚,竖穷三际,横亘十方,弥纶八极,包括二仪,随缘赴感,靡不周遍。”典座曰:“不道座主说不是,只识得法身量边事,实未识法身在。”孚曰:“既然如是,禅者当为我说。”典座曰:“若如是,座主暂辍讲旬日,于静室中端然静虑,收心摄念,善恶诸缘一时放却,自穷究看。”
   
    孚一依所言,从初夜至五更,闻鼓角鸣,忽然契悟,便去叩禅者门。典座曰:“阿谁?”孚曰某甲。典座咄曰:“教汝传持大教,代佛说法,夜半为什么醉酒卧街?”半曰:“自来讲经,将生身父母鼻孔扭捏,从今日已后,更不敢如是。”看他奇特汉,岂只去认个昭昭灵灵,落在驴前马后。须是打破业识,无一丝毫头可得,犹只得一半在。
   
     古人道:“不起纤毫修学心,无相光中常自在。”但识常寂灭底,莫认声色。但识灵知,莫认妄想。所以道:“假使铁轮顶上旋,定慧圆明终不失。”达摩问二祖:“汝立雪断臂,当为何事?”祖曰:“某甲心未安,乞师安心。”摩云:“将心来,与汝安。”祖曰:“觅心了不可得。”摩曰:“与汝安心竟。”二祖忽然领悟。且道正当恁么时,法身在什么处?
   
    长沙云:“学道之人不识真,只为从前认识神。无量劫来生死本,痴人唤作本来人。”如今人只认得个昭昭灵灵,便瞠眼努目弄精魂,有什么交涉?只如他道“莫认自己清净法身”,且如自己法身,尔也未梦见在,更说什么莫认?教家以清净法身为极则,为什么却不教人认?不见道:“认著依前还不是。”咄,好便与棒。
   
    会得此意者,始会他道“莫认自己清净法身”。雪窦嫌他老婆心切,争奈烂泥里有刺。岂不见洞山和尚接人有三路,所谓玄路、乌道、展手。初机学道,且此三路行履。僧问师:“寻常教学人行鸟道,未审如何是鸟道?”洞山云:“不逢一人。”僧云:“如何行?”山云:“直须足下无私去。”僧云:“只如行鸟道,莫便是本来面目否?”山云:“梨因什么颠倒?”僧云:“什么处是学人颠倒处?”山云:“若不颠倒,为什么认奴作郎。”僧云:“如何是本来面目?”山云:“不行鸟道。”须是见倒这般田地,方有少分相应,直下打迭教削迹吞声,犹是衲僧门下沙弥童行见解在。更须回首尘劳,繁兴大用,始得。雪窦颂云:
   
    一国之师亦强名,南阳独许振嘉声。 
    大唐扶得真天子,曾踏毗卢顶上行。 
    铁锤击碎黄金骨,天地之间更何物。 
    三千刹海夜沉沉,不知谁入苍龙窟。
   
    “一国之师亦强名,南阳独许振嘉声。”此颂一似个真赞相似。不见道至人无名,唤作国师,亦是强安名了。国师之道,不可比伦,善能恁么接人,独许南阳是个作家。“大唐扶得真天子,曾踏毗卢顶上行。”若是具眼衲僧眼脑,须是向毗卢顶上行,方见此十身调御。佛谓之调御,便是十号之一数也。一身化十身,十身化百身,乃至于百亿身,大纲只是一身,这一颂却易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