切生命征象又恢复过来了,半个小时之内,他就坐
在床上,谈笑风生。在医学上,这是从未听过的事;
护士都吓呆了,有一位护士卷起袖子,让我看她的
手臂,上面都是鸡皮疙瘩。
医护人员发现,在大宝法王圆寂后,他的遗体并不像常人一般的僵硬和腐败,似乎与圆寂时没有两样。不久,他们又发觉大宝法王的心脏周围地区仍是温热的。桑契斯医师说:
在大宝法王圆寂后的三十六个小时,他们把我带进
房间。我把手放到他的心脏部位,觉得比附近来得
温热。这是医学上无法解释的。
有些上师是在禅定中坐化。卡卢仁波切于一九八九年圆寂于他在喜玛拉雅山的道场,当时有一些上师、一位医生和护士在场。他最亲近的弟子这么写着:
仁波切本人试着坐起来,却有困难。杰珍喇嘛( La
ma Gyatsen )觉得时间可能已经到了,如果不坐起
来,可能会对仁波切产生障碍,于是扶住仁波切的
背让他坐起来。仁波切把手伸向我,我也帮忙他坐
起。仁波切一边做手势,一边说他想完全坐正。医
生和护士不太高兴他这样坐,所以仁波切就稍稍放
松他的姿势。不过他还是保持了禅定的姿势。……
仁波切把手做成坐禅的姿势,张开双眼往外凝视,
嘴唇温和地移动。一种深度的安详和幸福感笼罩着
大家,也深入我们的内心。在场的人都觉得,那种
不可描述而弥漫大家的轻安,正是仁波切心中的禅
悦,……仁波切是视线慢慢垂下来,呼吸停止了。
我最敬爱的上师蒋扬钦哲仁波切圆寂于一九五九年夏天,这是我终身难忘的事。在他生命的末期,他尽可能不离开道场。各种传承的上师蜂拥而至,向他求法,一切传承的持有者也仰仗他开示,因为他是他们传承的源头。他所驻锡的道场宗萨寺( Dzongsar ),成为西藏精神活动最活跃的中心之一,所有的大喇嘛来来往往,川流不息。他的话在当地就是法律;他是一位如此伟大的上师,几乎每一个人都是他的弟子,因此他曾经以威胁不再保佑交战的双方,而停止了内战的发生。
一九五五年,我的上师有若干征象显示他必须离开西藏。首先,他前往西藏的中部和南部圣地朝圣;接着,为了达成他的上师生前的大愿,前往印度的圣地朝圣,我也随行。我们都希望,在离开的期间,藏东地区的情况能够改善。后来我才知道,我的上师有意离开家乡的决定,被许多其他喇嘛和平民视为西藏浩劫已无法避免的象征,因此让他们得以及早准备逃难。
我的上师长久以来就接到访问锡金的邀请。锡金是喜玛拉雅山中的小国,也是莲花生大士的圣地。蒋扬钦哲的前世是锡金最崇高的圣人,锡金国王请求他前往传法和加持。大家一听到他抵达锡金,许多上师就从西藏前来学法,也带来珍贵的法本和经典,否则这些法宝早已不存。蒋扬钦哲是上师们的上师,他所住的皇宫寺( Palace Temple ),再度成为伟大的精神中心。越来越多的上师来到他身旁。
传说,传法太多的大上师往往活得不久,似乎是因为他们承担了一切佛法的障碍。预言说,如果我的上师把教法搁在一旁,隐名到遥远的边陲地带游化,他可以多活许多年。事实上,他也试着这么做:当我们最后一次离开康省时,他就把一切财物留下,悄悄地离开,无意再传法,纯粹是为了朝圣。不过,一旦人们发现他的身分时,就请求他开示和灌顶。他的慈悲无远弗届,虽然明知他是在冒生命的危险,还是牺牲自己不断地传法。
蒋扬钦哲是在锡金生病的。所有长老喇嘛和各传承的法王,纷纷前来看他,日夜为他举行延寿法会。大家都祈请他继续住世,因为像他这么伟大的上师有力量决定何时离开肉体。他只是躺在床上,接受我们的一切供养,大笑,然后以善体人意的微笑说:「好罢!为了表示吉利,我就说我要活下去。」
我的上师即将圆寂的第一个暗示,来自第十六世大宝法王。他告诉大宝法王说,他已经完成了这一世的任务,决定要离开世间。当大宝法王把这件事告诉蒋扬钦哲最亲近的侍者时,这位侍者痛哭流涕,接着我们也知道这回事。
蒋扬钦哲是在西藏历五月六日的凌晨三点圆寂。而在十天前,当我们正在彻夜为他修延寿法时,发生一场大地震。依据佛教经典,这是一位觉悟者即将圆寂的征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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